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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陂的楼 西陂的路

2019-04-10 08:29:50 来源: 永定新闻网  责任编辑:   

西陂的楼  西陂的路

□ 张耀清 

如果说西陂的梦是因西陂的水而生,那么西陂的路是否也因西陂的楼而修?要回答这个问题,一下让我陷进了一个哲学的“二律背反”:到底是先有路还是先有楼?

记得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一句名言:世界上本没有什么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西陂的路是否也是如此?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最早的路,一定是人走出来的。因为世界上不仅仅是人,任何一种动物,乃至鸟类,都有自己的“路”。就像世人所熟悉的藏羚羊每年迁徙,都是寻着同样的路来来回回。候鸟在空中飞行,也是寻着同样的路线在南来北往。

虽然说路是人走出来的,但终究没有回答是先有楼还是先有路?其实我们要回到这个命题,依然要回到哲学的因果范畴上来。世界任何事物都是有因果关系的,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因多果或一果多因。不论那种因或果,都是客观存在的。

作为客家民系的一个组成部分,西陂村也是从中原迁徙而来,是汉族的一支。千年迁徙,西陂林氏先人,同样也经历了艰难而又艰辛的历程。正如我曾经在一篇《致客家》中写道,

客家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这一个长期困惑人们的话题。

客家是汉族的一个民系,是一个传奇而又充满血性的民系。

客家是中原汉人,一个曾经创造过伟大中华文明,一个又饱受战火和自然灾难的中原汉人。也许是一场战火,一场天灾,摧毁了他们美丽的家园,也打破了他们心中的梦想。但是,当苦难一次次降临,梦想一个个破灭时,她们并没有失去信心,并没有屈服。他们开始了人类史上最伟大的迁徙。他们在迁徙中寻找新的家园,在迁徙中重建家园,在迁徙中追寻梦想,在迁徙中燃起新的希望。

就这样,时光把我们带回到了一千多年前。

就这样,我们走进了那个动乱的苦难岁月。

早在西晋,五胡乱华,“永嘉之乱”,中华民族第一次有了汉民族迁徙的文字记载。

在唐代,“黄巢起义”和“安史之乱”再次造成汉民族的又一次大迁徙。在这一次迁徙中,一部分中原汉人进入闽粤赣边,由此也有了客家先民。

宋朝,朝廷腐败,金、辽大肆入侵。虽有岳飞等名将的誓死抵抗,终究难以逃脱国破家亡的悲惨命运。特别是在南宋的“靖康之乱”,随着中央朝廷从开封迁往杭州,中华民族的又一次大规模的迁徙造就出一个新的汉族民系——客家。

一千年一条路,一条路一千年。

一个梦一千年,一千年一个梦。

这就是客家,一个延续千年的客家,一个千年之后还在延续的客家。一个延续千年之后正走向新时代的客家。

这就是客家,一个有故事的民系,一个有血性的民系,一个崇正的民系。

这就是客家,一个开拓进取的客家民系,一个艰苦奋斗的客家民系,一个崇文重教的客家民系,一个爱国爱乡的客家民系。

西陂村也是这支浩浩荡荡迁徙大军的一支,他们同样在千年迁徙中一路走来,在迁徙中找到了休养生息,繁衍子孙的福地。这正是:

从中原到南方,穿越黄河长江。远离战火与灾难,只为寻找美丽家园。农耕文明引来鸟语花香,耕读传家迎来大地芬芳。没有忧伤,一个宁静的地方,悠扬歌声,伴亻厓 扬帆远航。啊,亻厓 係 客家汉族客家,滚滚血脉在心中块流淌。一路开拓进取艰苦奋斗,中国梦客家梦一起飞翔。

从平原到大山,穿越赣江汀江。一心只为薪火传承,双手托起明天太阳。崇文重教换来家族兴旺,爱国爱乡迎来明媚春光。没有悲伤一个神奇的地方,幸福歌声随我一起走天涯。啊,亻厓 係 客家汉族客家,慎远追宗不忘祖地汀江。民族复兴任重道远,中国梦客家梦一起飞翔。

所以,当我们追寻千年客家迁徙时,“路”就在客家人脚下。由此我们也可以说,客家人是先有路后有楼。

话虽这么说,但当我们走进西陂,面对一栋栋规模巨大的“五凤楼”时,可能又会改变刚刚的看法。

作为世界民居建筑的文化遗产,福建土楼(永定土楼)是独一无二的。我曾经用二句话概括土楼的特点:第一句土楼是集民居建筑之大成,第二句土楼把夯土技艺发挥到了极致。但这也仅仅是从土楼的建造技艺而言。所以,我又用了八个字来概括土楼的文化特征:聚族而居,守望相助。至此,我们也就不得不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客家能够建造出如此规模巨大的土楼?而同样居住在其他山区的汉族民系和其他民族就不会或不懂得建造?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又的回到前面的“二律背反”:先有楼还是先有路?

作为汉族民系,客家人最早是居住在中原,很显然客家文化是中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客家土楼的兴建与中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客家土楼的“根”在中原,土楼是伴随客家人从中原一路迁徙而来的。楼因路而迁,路因楼而建。没有南迁路,就没有客家土楼。没有客家南迁,又哪来的路?究竟是先有楼还是先有路?谁能说得清楚。

楼与路就这样紧紧相连,路与楼就这样化解了哲学难题。

至此,西陂的楼,西陂的路终于从“二律背反”中走出来。

我们不再为楼与路谁先谁后的问题困惑,但随之而来的另一个困惑并未消除。这个困惑就是来自“五凤楼”。

要说清楚“五凤楼”,还得从土楼本身说起。

曾经有人问我,福建土楼有多少?我说只有“三”。咋一听,让人不解。泱泱土楼,都说二万多座,怎么一下变成只有“三”?

我说真的只有“三”。是三万座?我说不是,就是“三”,一、二、三、四的“三”。一座圆楼,一座方楼,还有一座是“五凤楼”。除了这“三楼”,谁人还见过其他的土楼?

在这“三楼”中,西陂不仅集中了相当规模的土楼,更是清一色的“五凤楼”。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世界文化遗产中,唯有西陂还保存如此完整的“五凤楼”土楼群。

与圆楼和方楼比,“五凤楼”的最大特点是什么?如果用二个字来概括,那就是最“中国”。“三堂二落”,中中正正,前低后高,层层递进,步步登高,这就是“五凤楼”给人留下的印象。

“五凤楼”除了建筑风格最“中国”外,其文化内涵依然是最“中国”。从空中看,五凤楼是一个大写的“日”字。从平面看,“五凤楼”就像一把太师椅。这完完全全是儒家文化的“崇正”“守正”理念在这里得到最充分的演绎。一个“正”字,与圆楼之“○”字,与方楼之“口”字,显然有着不同的文化内涵。

“五凤楼”的最“中国”还体现在楼名上。在圆楼或方楼,基本上都以“楼”字为题。我曾经在《遥望土楼》一文中做了这样解读,土楼有一个奇特现象,那就是楼名都像人名一样。如振福楼、振成楼等。如今看来,我仅仅说对了一半,也可能误导了不少人。因为在西陂“五凤楼”,都是用“堂”字来命名。如培荆堂、道三堂、活泼堂、双寿堂、明峻堂、慎德堂、裕安堂、敦睦堂、谦益堂、景松堂、垂裕堂、康年堂、耕心堂、存德堂、就成堂、玄衣堂崇礼堂、文穆堂等等。

那么到底用“堂”字命名与用“楼”命名有什么区别,恐怕一是还真难找到最佳解释。但我在西陂乡贤林泉镇和高中同学林文元的陪同下,又一次走进西陂土楼群落时,终于有了新的发现。在这些“堂”中,有的又冠以“儒林第”“大夫第”的称号。仅从字面上看,不论是“儒林第”还是“大夫第”,都充分展示出楼主人曾经有过的煊赫身世和尊贵地位。由此可以肯定地说,五凤楼出身“高贵”,与儒家文化和中原帝都有着某种联系。

在西陂,“五凤楼”的楼名还有一个特殊现象,有的是在原楼名基础上,又增加一个楼名,并且是用四个字来命名。如“流水一渠”,楼的原名是“敦睦楼”。为什么楼主人会增加这一楼名已很难考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敦睦楼”因建在渠道边,楼主人因崇尚天人合一,便有了这一叫法。又如光穆堂的“辟水腾浪”,怡顺堂的“虎观谈经”等等,这些都是楼主人对楼与自然关系的理解。

楼还是那栋楼,西陂“五凤楼”不仅向世人展现出它的风采,讲述它的“前世传奇”。同样“五凤楼”依旧向世人讲述它的“今生故事”,一个关于红色的故事。

就成堂,曾经是中央红色交通线的一个交通站。楼主人林金松是当地一名著名游医,曾给毛主席看过病,毛主席在西陂调研时,去过他家。

明峻堂,曾经是闽粤赣纵队十五团分部旧址。

慎德堂,曾经驻扎过闽粤赣纵队二个连。

世德堂,曾经是西陂交通站旧址。

裕安堂,曾经是太平区信用社和西陂乡信用社旧址。

培本堂,曾经是西陂消费信用社旧址。

东屏堂,曾经是农民协会活动旧址。 

苏维埃楼,曾经是太平乡苏维埃旧址。

双寿堂,曾经是太平区委、区苏维埃旧址、太平区儿童团团部旧址。其后面院子为单独审判部;曾经是闽粤赣纵队十五团团部。

寿德堂,曾经是共青团的旧址。

谦益堂,曾经是乡苏维埃劳动小学的旧址。

西溪堂,曾经是红军伤员救护站的旧址。

寿德堂,中共西陂支部旧址烈士林修富故居。

培荆堂和道三堂,为烈士林守玉故居。

天后宫,曾经是闽西五大暴动旧址;朱德、王海萍曾在此驻扎。

灵鹫寺,曾经是太平区武工队团部旧址。

坝塘圩,为苏维埃圩场、红军市场。

苏维埃坪,为苏维埃召开大会场所、赤卫队、红军在次操练队伍。

下寨坪“火烧楼”,曾经是第三场反围剿战斗旧址。

天后宫(南面),曾经是太平区劳动学校。

楼还是那些楼。所不同的是因为来了革命的“火种”,一座座“五凤楼”与革命紧紧连在一起,书写出“五凤楼”最为辉煌、最为壮丽的历史诗篇。

楼还是那栋楼。“五凤楼”早已不是默默无闻的客家民居,而是撑起了红色苏维埃的一片艳阳天。正如龙岩市党史专家苏俊才、吴锡超和西陂乡贤林泉镇等人在其所写的论文中称:西陂——共和国红色金融的起源地,人民法庭的起源地等等。其实在我看来,西陂是共和国基层政权建设的实践地和发祥地,因为在西陂,当年苏维埃已经从政权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学校)建设,和市场(贸易)建设,医疗建设等都进行积极的探索,并取得了十分宝贵的经验和成果。

楼还是那些楼,西陂却不再是那个西陂。西陂从此在中国早期革命运动中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也写下了西陂村“今生”的辉煌,虽然这一段历史已经尘封的太久,但当我们还其历史本来面目时,都为之感动,为之赞叹。而这一切,又与“路”有关。

路还是那条路。但在苏维埃时期,西陂有一条从灵鹫山通往高陂许佳村的路,这是一条红色交通线,也是毛泽东从上杭进入永定的必经之路。后来有人把它称之为“主席路”。

路还是那条路。在西陂有三条穿村而过的路,都是与交通线有关,其中有一条被称为走向胜利之路。这条路是从西陂苏维埃广场到“胜利广场”,全长900多米,却真实记录了西陂从当年闹革命走在前到迎接新中国成立的历程。后来人们把这条路称为“胜利之路”。

路还是那条路。一条条由鹅卵石铺就的的石阶路,每一块被人们踩踏的锃亮锃亮的石头,都真实见证着红色的历史,见证着先烈的事迹,见证着毛泽东等伟人的足迹。人们也把它称之为“红路”,一条希望之路,成功之路。

就这样,西陂的楼与西陂的路,穿越千年时空,再一次连接在一起。

就这样,西陂的楼与西陂的路,在上个世纪又上演了一段威武雄壮的历史“话剧”。

如今,这路依旧还在,尽管弯弯曲曲,但它在西陂人心中依旧是一条历经风霜雪雨,记录西陂的每一个发展历程,书写西陂明日辉煌的“康庄大道”。

如今,这楼还在,尽管布满沧桑,但他在西陂人眼中,依旧是“最中国”最豪迈、最自豪、最自信,犹如挺立在闽西这片红色土地上的挺拔脊梁。

如今,这路已成为不忘初心的新起点,成为砥砺奋进的出发点。

如今,这楼已成为红色传承的基地,成为人们魂牵梦萦的乡愁。

如今,在新时代新征程上,西陂的楼正展开了腾飞的翅膀。

如今,在新时代新征程上,西陂的路正迈开了矫健的步伐。

正如到高陂履新不久的镇党委书记温福英所说,习总书记在不久前召开的全国人大会上指出,共和国是红色的。西陂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早期基层政权建设的典范,是一个十分珍贵的精神财富。在新时代里,我们一定要在新思想的指引下,把西陂和高陂的红色基因传承好,把红色资源运用好,把红色信念打造好。在龙岩市委和永定区委的坚强领导下,建设一个新高陂。

是呀,面对“红色”,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去传承、去守护、去弘扬。正如习总书记所说,山再高,往上攀,总能登顶:路再长,走下去,总能到达。

西陂的楼,你听到了吗?

西陂的路,你准备好了吗?

西陂的楼,你看见了吗? 

西陂的路,你走向远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