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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陂的水 西陂的梦

2019-04-10 08:52:19 来源: 永定新闻网  责任编辑:   

西陂的水 西陂的梦

□张耀清

西陂的梦源自西陂的水。西陂的水让西陂人的梦源远流长,滔滔不绝,奔腾向前。

当我一次又一次听完西陂村外出乡贤林泉镇先生充满激情的讲解后,脑子终于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西陂村地处永定区高陂镇,与有着“红色小井冈“之称的虎岗镇毗邻,离龙岩市区不到半小时路程。是离龙岩城最近的福建土楼古村落,也是离“尘”最远的养心福地。

说它是离“城”最近的福建土楼古村落,是因为西陂至今还有数十栋或相保存完好或遗址依在的“五凤楼”。“五凤楼”是世界文化遗产——福建土楼的典型代表之一,在西陂能够见到如此集中,如此规模的“五凤楼”堪称奇迹。因为西陂没有列入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地,特别是西陂是一个经济相对发达的村落,近年龙岩市又在西陂所在的高陂镇打造龙岩的“海沧”,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西陂能够保有这样一大批“五凤楼”是令人难以想象的。至少可以说,西陂人为了保护这些“五凤楼”是做出了艰难的选择和巨大牺牲。

西陂村为了保护“五凤楼”作出了牺牲,这或许就是文章标题所写的“西陂的梦”。

西陂是一个有梦想的古村落。说到西陂的梦,还得从西陂的水说起。

大凡到过西陂村的人都知道,西陂村前有一条永定河绕村而过,终年奔流不息,养育着一代又一代西陂人。但人们不一定知道,西陂的水最奇妙之处不仅仅是因为有永定河,更有从永定河上游引入的,如同一张硕大的水系流经西陂村的家家户户。所以走进西陂村,人们可以看到像丽江城内一样的内河水系。如果用夸张一点的说法,西陂村内的水系丝毫不亚于丽江。其实这还不是西陂水系的最大特点。西陂水系的最大秘密是隐藏在西陂村的祠堂里,隐藏在西陂村家家户户门前的池塘里。

作为客家古村落,西陂村也拥有众多的宗祠。在各个祠堂和老屋门前均有大小不一的池塘,仅在总祠堂周边共有九口池塘,这些池塘的水,都是从总祠堂门前的池塘分级流下来的。如果从空中俯瞰,宛若一块块明镜撒落在西陂。而一个个池塘相互贯通的水系,更是印证了朱熹的那首脍炙人口的诗篇:“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虽说西陂的水,没有李白笔下那种“飞流直下三千尺”之气势,也没有杜甫笔下的“不尽长江滚滚来”之豪迈,然而西陂的水却有刘禹锡“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之意,更有苏轼的“总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之感。

西陂的水,就这样从春流到冬,一年四季,永不干涸。即便是大旱天,西陂池塘的水依然是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正如一位老“娭毑”(客家话:祖母)所说,西陂的水,一半来自上游的河水,一半源自地下泉水。一语道破,让人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西陂村的先人,他们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居然能够找到这样一块“世外桃源”。不得不为西陂村的先人点赞,他们居然把水的源远流长理念注入到他们世世代代薪火相传之中。

水不再是简单的用于生活,水不再是简单的用于耕作,水不再是简单的滋养生灵。水,已经是萦绕在西陂人心中的“魂”,是流淌在西陂人身上的“源”,是西陂人无法割断的“乡愁”。

就像饮水思源一样,在西陂村就流传着一个动人的感恩故事。故事说的是西陂七世祖林贲山义子林大钦中状元后,为回报养育之恩,奏请皇帝恩准,由西陂村人集资兴建一座高七层的宝塔。这座宝塔历经七代人的努力方建成。初名为“印星塔”“状元塔”,后因供奉“妈祖”,便改为“天后宫”。

就像柔情似水一样,西陂乡贤林玉营先生给我们讲起他“娭毑”的故事。林玉营说,1929年毛泽东从苏家坡转移到永定养病途径虎岗和西陂时,太平乡苏维埃执委林修富向毛泽东推荐了他的爷爷,当地著名的游医、交通员林金松。毛泽东走后,他爷爷因被错杀,可他“娭毑”此时已有身孕四个月。当有人说他爷爷是“社会民主党”时,她“娭毑”不仅不相信,还坚决为林家生下唯一的后代。后来他“娭太”要他“娭毑”改嫁,他“娭毑”不仅不改嫁,还一直等他爷爷回来。在他父亲14岁那年,他“娭毑”带着他父亲,沿着他爷爷走过的路一路寻找,最后连尸骨都没见到,只好在他爷爷牺牲处捧了一把土回老家安葬。

同样的故事还发生西陂乡贤林红勇“娭毑”身上。与林玉堂所不同的是,林红勇的爷爷是红军闽西兵工厂的子弹科科长,最后牺牲在湘江战役。林红勇的爷爷走时给他“娭毑”留下四块银元,他“娭毑”一直舍不得用,一直保留现在。相同的是林红勇爷爷离开时,他“娭毑”也有身孕,他“娭毑”也为了保存红色血脉,终身未改嫁。

同样的故事同样发生在著名烈士林修富的家里。

同样的故事同样发生在革命烈士林守玉的家里。

为什么在一个小村落,会发生同样的故事,这绝不是偶然的巧合,难道这不就正是那句“滴水石穿”的成语展现出来的坚忍不拔的精神,不就正是“抽刀断水水更流”的不屈不挠品格的绽放。

为什么在一个小村落,会发生同样的故事,简单地用偶然的巧合是无法解释的。因为这一切的背后正是林氏先贤林则徐的“海纳百川 有容乃大。壁立千仞 无欲则刚。”的真实写照。一滴水,只有融入江河才能走向远方。一滴水,只有融入大海才能拥抱世界。

在西陂我们可以找到、听到、看到许许多多像“娭毑”那样的红色故事。

福建省文物局局长傅柒生先生和龙岩市博物馆馆长吴锡超先生在他们合作的一篇论文《1929毛泽东在西陂》曾提出“西陂是闽西五大暴动之一”的论断。这是二位长期从事党史工作者第一次向外界发布的观点,虽然至今还未引起人们的更多注意,但在我心里却有着千斤的重量。因为我看到西陂的那“滴水”早已融入中国革命的那片“大海”。

作为“闽西五大暴动之一”的西陂,正如傅柒生和吴锡超先生所写的那样,早在1928年这里是“分田分地真忙”。坝塘圩可以作证,如今依然是商铺林立,足见当年的繁华。毛泽东曾经十分高兴地说“苏维埃圩场真好”。时至今日,每逢重大节日,这里仍然是一个农副产品的交易场所。“流水一渠”可以作证,沿渠两边的店铺依然在默默等待重新开张的时分,尽管随着时光的流逝店铺有些老旧,但店铺并没有失去昔日的光华。“培荆堂”可以作证,当年毛泽东曾在这亲自品尝正宗的条丝烟,并赞口不绝。从此,林氏兄弟创造出“胜日牌”烟刀,其“胜日”二字,更是有胜过日本的“朝日牌” 名扬四海。

作为“闽西五大暴动之一”,西陂这滴水不再是简单的一朵浪花,而是奔腾的河流。西陂在当年所创造出来的革命历程,远不止一次暴动。在苏维埃广场,一座座古老的土楼门前,依然挂着“苏维埃21号”“苏维埃22号”“苏维埃23号”……等门牌,这是一个保存91年的门前,这一个全国唯一以苏维埃命名的村民小组。正如龙岩市党史专家苏俊才说,这是一个“永远的苏维埃”。

作为“闽西五大暴动之一”,西陂这滴水不再是挺立在荷叶上,早已折射出太阳的光辉。从最早建立的农村信用合作社到消费合作社,从最早建立的劳动学校到最早建立的审判庭,从红军医院到共青团组织,这里早已是一块中国共产党人治国理政的实践地。共和国金融从这里走来,共和国法法院从这里走来。共和国劳动学校从这里走来,共和国的商贸从这里走来,共和国的基层政权建设从这里走来……西陂,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是一个“共和国政权的缩影”。

作为“闽西五大暴动之一”,西陂这滴水早已化作滚滚江河,汇入茫茫大海。虽然人们并不知道西陂曾经发生的一切,虽然外界并不知道西陂曾经拥有的“光环”,但西陂人并没有因此而埋怨,依然像那滔滔的流水,从未停下前进的步伐。虽然历经风霜雪雨,但西陂的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也没有随着现代生活而改变。他们在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滋养这片土地。走进西陂,“儒林第”“大夫第”等一座座至今保存完好的“五凤楼”,以其“崇正、守正”的品格仿佛在向我们诉说这里发生的一切,同时也向我们展示这里的人们为“崇正、守正”做出的牺牲和贡献。

面对西陂红色传奇,不由得使我想起毛泽东同志的一首诗句“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是呀,西陂曾经的梦想虽然没能在他们那一代人手中实现,但他们的遗愿没有由此消失。一代又一代西陂好儿女继承了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踏着他们的足迹砥砺前行。林泉镇,虽不是烈士的后代,人们却说他是烈士附身。整整十年了,他一直为揭开西陂这段封尘的红色历史奔走呼喊。林玉营虽说爷爷是秘密交通员,由于交通员的特殊性,他爷爷却一直未能评为烈士,而他却一直为宣传西陂的红色历史出资出力。在西陂像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林红勇、林荣生……他们就像永定河的一滴水,他们就像永定河里一朵朵欢腾的浪花。

是呀,站在高高的笔架山上,远眺西陂,此时西陂犹如一艘大船。是西陂的水造就了西陂这艘大船,也因为西陂发达水系,让西陂成为一艘永不沉没的大船。天后宫就像这艘大船桅杆,一座座土楼就像装满的货仓,从永定河一路杨帆远航,

新时代、新西陂、新梦想。西陂的梦伴随西陂的水从苏维埃流淌而来,又在新思想指引下驶向新时代。一个以“红色客家小镇”而命名的新西陂正在崛起,一个以苏维埃命名的红色广场即将重现在世人面前,一个以胜利命名的文化广场即将引领西陂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