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挖笋

□　苏冠生

今年春季雨水较多，山上的竹笋长势喜人。

周六，吃完早饭，妻子说可否去她同事的果林场采挖竹笋。这可是好主意，我欣然同意。一起同行的还有一位女邻居。

妻子同事的果林场就在新三中的操场上方，处在永定城区的边缘，步行只需花20几分钟，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去处。这片山场种满了蜜柚、枇杷、龙眼、板栗、香蕉等各色果树，还有成片的竹林，分布在不同的地块。果树品种繁多，星罗棋布，足见主人的创业艰辛和吃苦耐劳。

我手提竹篮，肩扛锄头，领着妻子和邻居沿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徒步前往那片长有甜竹笋的山场。尽管脚下成片的毛竹林里面，还有不少粗壮肥美的大笋，非常诱人，但是，它们不是我们此行的“囊中之物”，无暇顾及。我们东张西望，一边好奇地欣赏满目苍翠的秀丽景色，一边努力搜寻那片目的地。

我们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找到那片竹林。那片山坡十分陡峭，表层又有不计其数的黄豆般粗的沙粒，一不小心容易滑倒。我们小心翼翼地抓住旁边的灌木，踩着事先用锄头挖出来的小窝状台阶，吃力地拾级而上。山坡上长满了一丛丛细竹，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一阵阵山风习习吹来，那弱不禁风的细竹不停地摇曳，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无数春笋满林生，柴门密掩断行人。”远处传来狗吠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山坡上的细竹丛中，一根根甜笋悄无声息地破土而出，有的像一把把尖刀戳在泥土中，有的像一条条肥美的鱼儿倒嵌在竹根上，有的像一支支利箭冲破地面，形状各异，大小不一。我贪婪地嗅着空气里那股淡淡的竹叶清香，漫步其间，不断有新的发现和惊喜。那甜笋紫褐色的外皮布满了细细的绒毛，轻轻地用手拨动柔软的表皮，可见里面裹着密密的水珠。我挥动锄头，瞄准细笋的根部，一锄下去，不用费多大力气，轻松地就把整棵笋挖出来了，抓在手里，一股笋香扑鼻而来。白嫩的根部流出了晶莹剔透的笋汁，刚出土的嫩笋饱含水分，那是前一天充盈的雨水最好的回馈。我们东一锄头，西一锄头，过没多久，就挖了一大袋竹笋。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要把这袋“战利品”挪到山脚，的确不易，弄得我满头大汗，筋疲力尽。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觉得不虚此行，充满“野趣”，其乐无穷。

据老一辈的人说，刚挖到的鲜笋最好吃，而且根部白白嫩嫩的那种更是极品，脆脆的，滑滑的，味道最鲜美，营养价值最高，因此要以最短的时间带回家里烹煮。回到家里，妻子烧开了水，将所有切好的笋条放入大锅，煮沸，打开，满锅绿油油、黏糊糊的笋肉，令人垂涎欲滴，一股香甜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经久不散。那是春天的味道，儿时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