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春景

□ 吴丽仙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一大早，五年级的侄儿就倚着窗边的小书桌，声情并茂地朗读着朱自清的散文《春》。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学校尚未开学，在龙岩上学的侄儿自过年回来就一直待在乡下老家。

循着他抑扬顿挫的声音，我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一股温润且混着花草芬芳的清风拂过我的面庞，一会儿钻进我的鼻子，一会儿挠着我的耳朵，一会儿又将我的发丝吹起，甜甜地，痒痒地。密密如丝的春雨，也随着春风飘落在了我的睫毛上，一滴一滴，晶莹剔透。

窗下，门口的大坪上，四五个孩童正沐浴着绵绵春雨，骑着各式各样的自行车。他们排成一队，不知疲倦地绕着大坪转圈圈，看得人脑袋直发晕。三岁的儿子也拿出了他的平衡车，跟在哥哥姐姐们的后面，时而两脚在地上交替前行，时而将双脚高高抬起，掌握好平衡，借助惯性任由车子向前滑行。大坪往外的那一小片空地，母亲还未来得及收拾种上些蔬菜，也已长出了嫩绿嫩绿的小草，微风吹过，齐刷刷地摇晃着，像极了一群调皮可爱的孩子，在暖暖春风里追逐嬉戏。

窗外，房前的那一株桃花正开得热烈，一朵朵、一簇簇，几片绿叶点缀其中，红的明媚，绿的醒目。桃花丛中，一只身着黄白彩衣的蝴蝶随着春风翩翩起舞，两只振动着双翅的蜜蜂在忙着授粉采蜜。房角，去年和家人一起植下的几株三角梅也争气地冒出了花骨朵儿，那长着或红或粉花蕾的枝条在春风里轻轻摇曳着。

抬眼看去，乡间道路的两侧整齐有序地分布着农田，像极了中国象棋的棋盘。道路就像楚河汉界般将农田一分为二，道路左边的农田归我们村里的村民耕作，道路右边的则是邻村村民的了。疫情不误春耕，此时正是春耕春种的农忙时节，农田里有不少的农人们。他们头带斗笠，身穿白色薄膜雨披，或挥动着锄头铲草、翻地，或弓着腰播种、施肥，在密密斜织的春雨中忙碌着、耕耘着，期盼今年秋天能有个好收成。

“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领着我们上前去。”侄儿激昂有力的朗读声在耳旁响起，将我的视线拉回。眼前的侄儿还沉浸在自己的朗读中，脸上充满了欢喜与期待。是呀，春天来了，乡下老家的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孩童的欢声笑语里，处处都有春的景象、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