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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象湖山的追寻

2022-10-24 09:22:09 来源: 闽西日报  责任编辑:   

红色象湖山的追寻

□ 张佑周

小时候就听曾经为游击队送过信的父亲讲过共产党游击队“三打象湖山”的故事,上初中时看到一篇介绍“三打象湖山”的文章,知道了“三打象湖山”是指在1947年冬开始至1949年2月,由蓝汉华任支队长的闽西支队发起的对国民党驻九象乡公所的地方部队进行的三次出色袭击的故事。其中的一次,闽西支队只有武装人员数十人,却有沿途群众七八百人跟随,浩浩荡荡地向乡公所进发,敌乡长听闻有上千游击队员围攻乡公所,吓得率众乡丁逃窜。闽西支队于是顺利夺取乡公所,开仓放粮,留下了共产党大力发动群众,依靠群众打人民战争,不战而胜的佳话。

近年涉猎王阳明研究,得知早在明代正德年间(1506—1521),地处闽粤交界处十分偏僻的象湖山就已经出名了。时任南赣巡抚的大儒王阳明,亲率军兵剿平盘踞在象湖山一带以詹师富为首的“漳寇”农民起义后,上奏朝廷增设平和县。象湖山于是随时萦绕于笔者脑际,总想寻机一游,深入了解这一早就名扬江右的村庄。

今年8月,酷暑难耐,老同事邀我一起去乡村游,目的地是永定湖山坑头村。我搭上同事的小车,心里特别高兴:一是因为60多年前我曾去湖山坑头村挑过棠梨子,对村口的风水林和土楼后山的梨子树印象深刻,很想故地重游;二是坑头村离象湖山应该不远,可顺便一游,还可拜访我50年前的同事李君。

车行一小时后于下洋镇驶离高速公路,进入博平岭山脉西麓逶迤的群山,扑面而来凉爽的山风,满眼闪动着深深的绿色。山路干净、清幽,宛如一条灰黑色的丝带,蜿蜒盘旋在崇山峻岭的绿波之间,随着山势的起伏,若隐若现,飘忽不定。路的一旁不时闪过有几座白墙灰瓦土楼的村庄,守护着层层梯田的山岭上,除了翠绿的树木、竹林外,还不时飘过一团团、一簇簇山花,色彩斑斓,与山风吹拂而起伏抖动的浅黄色稻浪相媲美。

我将顺便访察象湖山的想法向同事提出来后,得到他们的积极支持。于是,我们遗憾地放弃了对沿途美丽村庄、山涧溪流和山坳瀑布的观赏,一路奔驰,很快便到了坑头村村口有名的风水林。进入林中,我们在一块写着“(龙岩市)十佳风水林”的木牌前停车步行。抬眼望去,包括松、枫、柯、桧、榉、楮、椎、栲、酸枣等在内的数十棵参天古木郁郁葱葱。我们沿着纵横交错的林间小路前行,耳边响起不知名的虫鸣和鸟叫,还有潺潺的流水伴着我们脚踩树叶的沙沙声。我攀上溪边突兀的巉岩,仰望高耸挺拔的古木,一棵棵伸展繁茂的枝叶,密密匝匝,遮天蔽日。偶尔有泻下的阳光如带着光芒的银针,落在哪里也找不到了。

这样的美景我们并没有流连太久,因为同事带着学生要为坑头村民拍摄制造梨酒工艺申报“非遗”,而我则惦念着退休后居住在象湖山50年未见的老同事李君。于是我们匆匆进了坑头村。

吃过午饭,同事与学生一行人紧张地工作起来。下午3时,同事郑教授完成指导学生拍摄任务后,驾车陪我前往象湖山。似有微雨,李君执伞在村口等候我们。见面后虽然没有热烈拥抱,却也执手相看。进村后,我发现象湖山村街宽敞、店屋整齐漂亮,一派欣欣向荣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景象。来到宽敞明亮的李君新洋房,李君夫妇连忙上茶、削水果。我们一边畅叙旧谊,郑教授则一边为我们照相,大家喜笑颜开,幸福满满。

尽管我沉浸在老同事相聚的激动与兴奋之中,但我并未忘记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实地考察略带神秘色彩的英雄村庄象湖山。

于是,我向李君提出带我去村子里走走看看的要求,并把我要了解象湖山革命斗争故事的想法告诉他,李君高兴得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带着我们出了门。

李君首先带着我们前往该村李氏宗祠参观。该宗祠刚重修不久,壮丽堂皇。门前一块石碑,写着“平和暴动出发点”。据李君介绍,这块纪念碑是为纪念被称“闽西四大暴动”之“平和暴动”的。1928年2月24日,中共平和县委召开会议决定“率领群众,实行暴动”,由时任中共闽南特委委员、平和县临时县委书记、福建省工农革命军第一团团长朱积垒任暴动委员会总指挥,罗育才任副总指挥,定于3月8日暴动。3月7日晚,五坎地区农民赤卫队62人和永定赖玉珊率领的“铁血团”25人一起在象湖山李氏大宗祠门坪集中,举行参加“平和暴动”誓师大会,然后连夜开往平和九峰集结,第二天根据统一部署攻打平和县城北门。3月8日晨,在各路农军的密切配合下,暴动队伍攻占了县城,救出被捕的农友,将没收的土豪劣绅财产分给了农民,取得暴动胜利。当日中午敌人反扑,起义农军领导人认为暴动目的已经达到,为了保存实力,决定将农军撤出县城,转入平和西北山区开展游击战争。象湖山所属五坎地区农军也撤回象湖山一带,一面开展整训,一面坚持武装斗争,反抗闽南军阀张贞部的“清乡”。中共平和临时县委所在地长乐遭敌军“进剿”后,根据敌强我弱的实际情况,为避敌锋芒,县委决定将县委机关转移到五坎地区的洋竹里,继续领导群众开展反“清乡”斗争,象湖山一时成了平和地区土地革命的中心区。

离开李氏宗祠,李君带着我们沿着当年农军出发的石砌小路,向村口走去。沿途几座土楼已经破败,似乎向我们倾诉历史的沧桑。而默默偃卧在村子水口大滑里山下的民主公王却很热情,不仅令其后山浓密的古树撑开了硕大的华盖,为我们遮住烈日,还令其身旁的溪谷,送来清风,送给我们清凉。我不由放飞遐想:当年民主公王,也是在这里迎接农军,默默地为他们送去胜利的祝福吧!